央行官员谈全面二孩：重新倡导多子多福文化

全面放开二孩对中国经济影响究竟几何？

10月31日，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研究所所长姚余栋在沈阳举行的题为“新金融、新动力、新发展——产业与金融的对话”的中国金融论坛东北分论坛上给出了预测。姚余栋首先从超老龄社会研究入手，阐述放开二孩的重要性，并着重阐述了全面放开二孩对经济的影响。

他预测，从长远看：假设一半人中生一个现在改成生两个，本来要一个孩子现在要两个孩子，100个育龄妇女中可能多出来0.5个孩子，从2016年开始，中国长期潜在增长速度会多0.2个百分点；从短期看，由于存在“李嘉图效应”，全面放开二孩以后，政府和老百姓都能预计到未来老龄化有更多孩子给我们承担养老和医疗费用，于是今天就敢花钱。所以会立刻提高，哪怕从第四季度开始提高消费的投资水平，立竿见影。

在他看来，要确保全面二孩放开后生育率提高，还需要做到两点：一是要重新提倡中华民族的传统，多子多福的文化；二是尽快对多生二孩的给予各方面鼓励包括财政鼓励。

以下是姚余栋的演讲全文：

尊敬的各位领导，家乡父老们，各位专家还有媒体朋友们，首先我想跟大家报告一下，我本身祖籍是沈阳，辽宁省辽中县的，现在辽中县并入沈阳，也算沈阳人，我们家闯关东的到了辽宁，我夫人也是沈阳人，所以也是沈阳女婿，双重的身份。

很高兴很荣幸能参加这样一个论坛，这个盛会的召开对整个的东北的进一步振兴和发展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一个地区的经济要发展首先是观念要更新要超前。

我准备了很多互联网金融的内容，十八届五中全会使全国人民一夜没有睡着觉的就是全面放开二孩，这个跟大家做一个分享，对中国老工业基地振兴也很重要。

首先讲超老龄社会。这是全球趋势，人均生活水平提高以后，我们以前没有想到妇女的总和生育率不断下降，正好成一个反比，妇女生育的行为作为人类学是搞不太清楚的，至少全球范围内随着人均GDP的上升妇女总和生育率下降，超老龄社会是一个全球趋势，只要我们全球经济人类的生活水平越高，妇女生育水平就降低。

现在欧洲包括英国，很多国家日本、韩国都已经进入了超老龄社会，有14个国家进入超老龄社会。什么特征呢？

有两个，我们给定义，80岁老人接近1亿，基本达到我们的10%左右。第二是老人需要的尿片数量超过婴儿，日本出现了两个指标，这个时候进入了超老龄社会，所以它不是一般的银发冲击，是非常严严的银发冲击。以前银发是60岁以上。

按照推算，2035年左右中国将进入超老龄社会，我们现在人口结构非常像1985年的日本，到2015年日本进入超老龄社会，我们老龄化速度比日本快十年，他们花了30年，我们直接到2035年的进度。2030年左右我们达到人口高峰就是14亿多，但是到本世纪结束的时候，我们人口将在8亿左右。建国200周年，2149年，虽然我们今天看不到，人口就是4亿左右。如果再推算到2200年左右可能不到1亿，而联合国预计2050年全球的人数达到90亿。以前我们很自豪的说全球三个人中有一个中国人，现在已经达不到了，十个里面只有一个。所以很可能在建国200周年的时候，中华民族只是全球的人类总和的一个小众。

超老龄社会我们研究一共有十大特征，需要广泛传颂，我们知道才能避免，及早应对，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第一个特征潜在增长速度不断下降，我们预计，这是做的新供给的人口空间动力学的模型，多重变量都放在一起做了模型，全球也没有这样一个模型。2011年以后，由于中国老龄化速度，我们从中高速进入中速，5%的增长速度，2021年以后。2040年以后，中国的增长速度将会下降到3%，如果那个时候还不做成创新型国家，我们无法避免超老龄社会的来临，将来很难避免像日本今天这样的停滞的局面，日本在我们三十年之前，这是一个前景，为什么党中央国务院很着急，创新国家必须现在开始建。

第二个特征是资产价格周期性波动，主要指一线和二线的房子中间有个周期波动，年轻人到一线涨起来了，住不起了又回到二线，有个周期性波动，这是模型显示。

第三个特征是银发贫苦广泛存在，特别是在农村。很可能我们的农村不光是未富先老，还有一个未城先老。农民工50岁以上在城市里面比较难找工作，所以未城先老广泛存在，而在农村就会普遍的存在银发贫困的问题。

第四个特征是社会的社区养老成为主流，真正能够做养老院的是很少的，1%—3%的人群很少，大部分人还是居家养老、社区养老，将来的智能化的社区还是很重要的。

第五个特征是养老金存在巨大缺口。大家看我们的十八届五中全会已经决定把部分国有资产划归到社保中，已经做了预先安排，这是非常重要的，将来还可以划得更多一些。我们的养老只要把国有资产多划一些，自己再多交一些，将来是够的，缺口确实存在，二十年之后达到高峰。

第六个特征是医保缺口巨大，这个目前没有找到很合适的方式，不光是医改，医保怎么办，需要全社会总结全球经验，包括奥巴马这次医疗改革相对比较成功的经验，看我们的医疗改革怎么办。

第七个特征就是我们社会总和杠杆率不断上升，现在总和杠杆率50%，日本是500%，每年上升4%，十年上升50%，2025年左右将近300%左右，有的投行就炒，外国人中国杠杆率高，其实不高，但是上升的势头是挡不住的，我们承认现实的情况下，要及早找到去杠杆的解决办法。

第八个特征是延迟退休与老年就业将成为普遍现象。我今年45岁，可能要干到65岁才能退休，可能70岁不在乎，80岁以后的出租车司机还不少呢，老年人就业要成为社会文化，老年人就业帮助整个社会连通一个养老缺口和医疗缺口。

第九个特征就是老年社会的存在的“塔斯马尼亚岛现象”，就是相对孤独，远离大陆，跟外界很难沟通的，老年就是一个塔斯曼尼亚岛，所以需要社会关爱。

第十个特征老年痴呆是必须关注的社会现象。按日本规律，85岁以上老人60%存在不同程度的老年痴呆，以前以为一个家庭出现老年痴呆家里照管，后来日本发现社会上根本照管不了。老年痴呆是社会问题，需要社会、政府各个方面对家庭的关爱才能解决这个问题。这是挡不住的，至少现在解决不了老年痴呆问题。

十个特征，预见未来，有些是好的，有些是很冷酷的消息，但是我们一定要以客观前瞻性的应对超老龄社会的来临。

下面跟大家汇报分享一下，这次十八届五中全会做出的全面放开二孩的经济影响。

2010年我们做了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妇女总和生育率在1.25%左右，当时统计部门觉得有漏报，不相信数字这么低。我们课题组依靠宝宝们做了一次网上的调查，也是开了国内先河，33000名育龄妇女调查，平均妇女年龄29岁，告诉她们你们祖辈几个孩子，父辈几个孩子，你们这辈多少孩子，得到祖辈的总和生育率3.67%，父辈的1.71%，而80、90后目前是1.26%，非常接近六普的1.25%，所以六普是对的，漏报解释是靠不住的。我们已经低于1.6%，已经在1.25%是非常危险的水平。我们根据新供给人口空间供应模型对这次全面放开二孩的政策做了测算，得到结论是总和生育率每年提高0.1%，GDP增速每年上升0.04%，如果全面放开二孩，假设一半人从生一个现在改成生两个，本来要一个孩子现在要两个孩子，总和生育率提高0.5%，100个育龄妇女中可能多出来0.5个孩子。这样的话使我们的总和生育率可能恢复到1.6%、1.7%左右，会带来什么结果呢？

会带来使我们从2016年开始，我们长期潜在增长速度会多0.2个百分点。我们是为了保证经济增长在7%左右，0.2%算什么呢？

但是大家要想，到2050年开始都是0.2%，是弥足珍贵的，是倍增的。大家看欧盟经济它的增长也在每年0.5%左右，日本经济也都是0.5%左右，美国经济衰退200年以来是1.8%左右。我们到了2040年以后经济可能在3%的增长速度，0.2%不容易了，2050年的时候可能更低，0.2%就很重要。而且今天中国（经济规模）是60万亿，我们0.2%大家想想很少，1200亿。将来随着经济规模越来越大，0.2%创造的增加值更多，会带来很多的税收和就业机会还就养老。0.2%今天看来虽然不够高，但却长期来说非常重要，至少我们能摆脱长期停滞的困境。

第二，由于“李嘉图效应”。李嘉图效应说长期好我短期立刻花钱，发生在美国，当年里根一减税消费衰退了，因为老百姓想以后减税的时候法律生效再花钱。发现了有李嘉图效应，全面放开二孩以后，政府和老百姓都能预计到未来老龄化有更多孩子给我们承担养老和医疗费用，于是今天就敢花钱。所以会立刻提高，哪怕从第四季度开始提高消费的投资水平，立竿见影。所以从长远来看和短期来看，都对我们非常的有意义，有弥足珍贵的效果。但是这个不足够，因为提高0.5个百分点总和生育率还是有难度的，所以我们也倡导两点。

第一点，要重新提倡中华民族的传统，多子多福的文化。因为我们全面放开二孩依然改变不了我们将来无可避免的步入超老龄社会的步伐，它的效果产生在2035年之后，我们老的时候没有那么老，改变不了的。超老龄社会往往是发达国家，高收入国家的宿命，我们改变不了，你让他多生也不会多生，要重新成为传统文化，流行文化，一流行80后一说放开二孩，30%不愿意生，太少了，你生了孩子，邻居都生就都生，一窝一窝生，社会都要生，辽宁是不是要多生，带个头，一定要形成网络效应，多生不是为了养儿防老，也是为了防止晚年更加孤独，也是为社会做贡献。

第二点，尽快对多生二孩的要给予各方面鼓励包括财政鼓励。从韩国、日本的经验，韩国和日本以前都先后采取过计划生育政策，韩国1996年取消计划生育鼓励多生，2006年进行财政补贴，中间差十年，日本1991年鼓励多生，也是十年给予财政补贴。如果我们不采取政策，十年之后总和生育率还是在下降，那时候采取，还不如现在花钱，现在育龄妇女1亿左右，到时候育龄妇女少了很多了。汲取韩国、日本的经验，不要晚十年从鼓励生育到补贴生育中间晚十年，干吗要晚十年？拿点钱就有用，就能鼓励促使这个文化。

谈到互联网金融，我主要是研究宏观经济的，研究互联网也是偏离主业重操旧业。

2020年互联网的P2P可能会有8万亿的贷款余额，今年年末会达到4000亿，2020年“十三五”结束达到1万亿，P2P现在是3000家，5年之后1万家，有爆炸性增长，大家听到的更多是P2P争议性的，负面性的东西，主要是银行业在支持实体经济中需要至少补充1万亿资本金，目前中小银行诞生速度太慢，跟不上。所以维持支持实体经济，有足够的信贷，就必须要有10万亿左右的缺口要堵，如果不是银行堵就一定要用P2P堵，如果不能有1万家中小银行立刻诞生，就要有1万家P2P诞生，因为中国等不及这个缺口。P2P九月份比八月份增长了18%贷款交易额，余额今年年末突破4000亿，可能有3000家运营，跑路800家还会再跑路，大家听到很多跑路的，我建议新闻媒体你告诉大家多少家跑路，还要告诉大家多少家进入，由于网络效应传播很快，会容易形成偏差，只知道跑路了，你告诉他有1000家进入了，有800家跑路了，多余了200家，至少人们可以判断这是好的行业，还可以进入的行业。现在是纷纷的大量的平台涌入P2P行业，跑路的也在跑，前期的政策没有明朗规范化，但是行业在纷纷进入，一定要矫正这个事情，搞得大家以为这个行业有毛病。

全国3000家，东三省有多少家呢？根据我们的调查，才67家，贷款余额5.08亿，贷款余额数一数，北京366亿，广东省是354亿，浙江140亿，上海129亿，江苏28亿，东三省是5亿，而东北三省GDP在2014年占全国总和5.75万亿，基本是占全国9%，大数是10%。按这个数字东三省一定要有300家P2P，至少还有400亿余额，现在才是5亿余额，才67家。P2P就是共享金融，它是类银行的投行。某种意义上代表金融的一种未来。P2P的发展我们建议根据7月18号，人民银行会同十部委两条底线要坚守，P2P平台不能够搞资金池，不要碰钱，管不住流动风险。第二点任何隐性担保都不要搞。只要坚守这两条顶多经营不好还怕什么？只是经营不好而已，银监会马上即将对社会公布征求意见稿，我们认为非常好。所以坚守十部委互联网健康发展两条底线，认真贯彻银监会即将出台的网络管理办法，这个行业是健康发展的，将来是对我们信贷支持实体经济的重要补充，将来期待达到8万亿的规模。

所以建议东三省，因为这是一次整个金融资源在全国范围的重新布局，浙江异军突起，广东异军突起，现在不布局，将来P2P是全国范围的，到你这里来吸纳你的投资者，你不布局人家来了，就相当于这是一个你布局还好，你不布局连手段都没有，类似有更多的储蓄流失，打破对它的误解，坚守监管的底线，鼓励整个东三省形成互联网创新创业的热潮。

最后我想说，梁启超说“少年强则国强”，十八届五中全会如此英明，如此有魄力地全面放开二孩，我相信我们共同看到了中国经济更加美好的未来！